1元秒一万赞:快手怎么拍长视频60秒
时间还没给出答案。元秒
从被怀疑窃取用户隐私,快手到被质疑恐吓国家安全,拍长刷访客qq空间卡盟因为TikTok,视频即使过了2020的元秒平安夜,字节海外也不安稳。快手
伴随着TikTok竞购风波的拍长争议纠纷,中国短视频产品在北美这六年的视频布局也渐渐浮出水面。
十年来,元秒初代IT民工出海经历的快手多重波折,在一路跌跌撞撞中积攒上去,拍长终于在一个点上迎来爆发。视频曾经的元秒Musical.ly,如今的快手Likee和Zynn,背后的拍长大鳄全都是中国公司。
但北美本土产品的对抗已经开始。
Facebook冲在最前面,谷歌紧跟其后。特朗普意外插手以后,沃尔玛、微软和甲骨文以竞购为契机,依次走上台前。这背后,还有苹果、迪士尼、Neflix等一众大鳄的蠢蠢欲动。
在北美短视频近十年的发展里,他们一度领跑,也不断和中国选手交手,如今获胜,也不算脸面全无。
尽管在商战世界里,劫杀的讯号并不是从特朗普的Twitter上发出的。但从他即将介入的那一刻起,这场全球化的互联网产品之争推动步入了白热化阶段。
中国互联网企业出海,北美大鳄轮番围歼,特朗普中途杀出,TikTok的故事脚本里,三条线索交织,偶然风波驱动。这让一个单纯的短视频出海风波,成为了互联网之上的更大议程。
不过,很大程度上,大众夸大了个体的意义,也忽视了历史来路。
我们用六个片断来述说这段故事,逐渐把时间拉回过去的六年——整整六年,从来就没有一个只属于TikTok的时代,只有在时代洪流中挣扎的TikTok。
友情提示,全文1w字左右,阅读大约须要20分钟。
01
扎克伯格忌TikTok,Facebook屡出庸招
Facebook能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成为世界顶流,靠的不仅仅是运气,还有敏锐和果断。
对手的一丝丝风吹草动都不能被放过,竞品一旦问世就被快速火攻清城。当TikTok还没有竞购Musical.ly时,小扎早已盯上了它——这个北美短视频发展阶段里最后生可畏的选手。
2016年,扎克伯格也想竞购Musical.ly,但此后不了了之。当时的Facebook,眼睛主要盯住对手Snapchat,核心资源置于Instagram的Story上,打一场仗早已够累了,短视频领域的坚清壁野,暂时小扎还顾不上。
有传闻称,腾讯当时对Musical.ly也有点儿兴趣,但最终没谈成。
后来的故事你们都晓得了,落入字节怀中以后的Musical.ly一路高歌猛进,美国中学生对其的接纳程度超出想像,在App Store和Google Play排行榜上,抖音和TikTok的总下载量突破20亿次。
这种速率让北美玩家们恐慌,他们选择用沉默消化。一个默契渐次达成:美国本土的刷访客qq空间卡盟互联网或产品大鳄,鲜有人乐意公开肯定TikTok。
当然,这背后肯定有商战层面的审视。无论谁先对TikTok出手,要如何出手,都算是商业机密,只是没想到Snapchat最先戳破了这层阳台纸。
2019年4月,Snapchat在合规文件中即将将TikTok列为竞争对手。
脸皮一旦被撕开,体面也不顾上许多。Facebook决定正面逼抢。
半年以后,一场历时两小时的Facebook内部大会录音被窃取。扎克伯格提到,连腾讯和阿里巴巴在越南的扩张都不足以让他为惧,但Facebook和他本人早已非常清楚TikTok的巨大恐吓。在美国公司的群狼环伺里,TikTok是不折不扣的闯入者。
这些谈话发生在当初七月。彼时,Facebook正在布局一款名为Lasso的独立短视频App,并准备涉足南非——这个在当时还未被TikTok做大的市场。
扎克伯格在当时其实是自信且矛盾的。说自信,是小扎觉得只要涉足一个陌生国家,双方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Facebook就还有赢面。说矛盾,是因为虽然强如Facebook,也在和TikTok的几次对决里,并未尝到甜头。
同样是在六月。
另一家短视频平台Triller从TikTok分流了大量博主,包括当时平台上最红的Charli D’Amelio,并以此声称,月活人数早已超过1亿人。
六位Triller的前雇员跳出来说,这个月活数据有点可疑。一份来自平台内部的操作界面截图显示,Triller在IOS端月活200万,安卓端月活仅有48.4万,这个数据和平台的公告大相径庭。
无论Triller所声称的「1亿人」是虚张声势,还是真实数据,这起码代表日本短视频应用的战斗坐姿,他们早已意识到TikTok的恐吓,既然要打仗,阵前的标语再响一点也无所谓。
遗憾的是,Lasso没能预期的那样围歼TikTok的势头。Sensor Tower数据显示,截至今年7月,Lasso在日本的总下载量没有超过60万。2020年7月10日,这款产品被即将舍弃,距离其先前上线,还不到五年。
但小扎不会轻易认命。
随即,一款原本内嵌在Instagram Stories模块中的功能被独立下来,名为Reels,于今年11月即将在法国发布。Ins的官方发言人强调,这款应用目前早已拓展到欧洲和日本。
时任TikTok北美CEO 凯文梅耶注意到这些模仿。他在一篇博客中写道:TikTok欢迎竞争,对这些想要发布竞品的人,我们想说,来吧。
尽管Facebook未曾明晰地对外承认过,Lasso的关掉是在为Reels让路,但小扎一定会为当年的冒进倍感懊悔。
Lasso在当年发布时,Facebook在推广预算上非常小气。没有新品发布会,也没有官方申明,更没有Facebook主App上的大规模广告位推荐,或者其他宣传及引流方法。
只有Lasso的产品总监Andy Huang和Bowen Pan在个人社交帐号宣布了这个消息。相比Reels的宠爱,Lasso虽然有点边缘化。
内部团队的冲突,似乎也是Lasso曾经不得宠的缘由。开发者Brady Voss仅仅在Facebook上线Lasso后六天,就选择了辞职。
这些都从侧面证明了,即使是在去年7月的内部大会上,扎克伯格和Facebook还没有想清楚,是否要All In与TikTok的「杀时间」之争。
此前扎克伯格曾公开表示,「现在短视频还不是最好的应用,其形成的价值和效益还远没到天花板」。而在疫情期间,当英国人都宅在家里,在线社交和短视频产品迎来集中爆发下降时,这个看法被手动推翻了。
时候到了。
随着Reels即将和大众碰面,并被固定地内嵌于Ins斜边栏中,Facebook决定将所有的资源鼎力于一个短视频项目的决心,已经显山露水。
Reels毫无疑问地肩负起这个历史使命。在其背后,是活跃于Instagram上超过10亿的忠实用户群,而她们大多数,是千禧世代和95年后出生的新新人类。这会拯救Facebook那些年在年青世代心里的掉队感。
一个更激进的动作是,Reels开始砸钱抢人。
华尔街日报把这个举动形容为Faecbook和TikTok之间步步紧逼的「最终决裂」。Facebook企图下血本劝说TikTok红人进驻Reels,尤其是这些粉丝过百万的博主。
翻脸永远比翻书快。
2020年7月,当TikTok在英国四面楚歌之际,扎克伯格在一场公开听证会中正面功击中国公司,并质疑她们「盗取了美国公司的技术」。
而参与听证会的其他科技大鳄CEO,包括亚马逊的贝佐斯、苹果的库克,以及微软的桑德尔均表示,没有证据,或者没有见过中国公司的这类行为。
02
推特所购乃鼻祖,出师未捷身先死
库克和贝佐斯其实懒得落井下石,因为闯入者TikTok并没有打动她们的核心利益。
苹果卖硬件设备,亚马逊的长视频Prime Video做得还不错,TikTok撬动的市场,主要是从Facebook、Instagram、Twitter和Snapchat嘴巴抢出来的肉。
这也间接导致了这几年北美短视频市场的激烈。美国互联网产品习惯了慢条斯理,中国短视频App最擅长攻城略地,在兵贵神速里,中国速率似乎占了上风。
事实上,尽管在很大程度上Musical.ly和TikTok都是开创性的产品,但日本的短视频市场同样具备这些品质。
只不过,先出发的,未必能走到最后。
2015年,Musical.ly还没有哪些起色时,Facebook就推出了一款短视频应用Riff。国内名星当时在微博玩得特嗨的「冰桶挑战」就出自于此。
微博的转发是可以不断添加文字评论,Riff的转发是可以不断添加视频。上传者先录制一个20秒以内的短视频,随后产生「视频接力」,病毒式传播由此铺开。
当时,这款产品一度冲到苹果App Store前列,Facebook以此也是在短视频领域风光过一阵的,之后被TikTok按着头打,多少有些不甘心。
但彻底懊悔的可能还不是Facebook。Twitter才是那种要钻进小黑屋哭泣的人。
2012年10月,Twitter以300万美元的价钱竞购了一家专做6秒短视频的社交产品Vine,这是北美短视频真正意义上的开山鼻祖。
Vine的产品形态,几乎在现今市面上所有的短视频产品中都有迹可循。比如快抖上常见的视频倍速(可快可慢)功能,以及带有音频的GIF。
在视频平台打造日本新生一代网络红人的浪潮里,Vine发挥了核心作用。这是社交媒体话语权从名星、学者、政客等精英阶级转向更广泛大众的重要标志,也是KOL阶级崛起的重要节点。
在Vine上,一个素人魔术师Zach King的演出,获得了400万粉丝和22亿观看,这让他一夜成名;当普通人Logan Paul创作的视频被不断接力播放超过40亿次时,他赚了20万美元,还迅速在平台上构建了自己的品牌。
但遗憾的是,Vine的东家是Twitter。
一个微妙的讯号是,早期创始人Dom Hofmann在Vine被竞购后的2年内,辞职开始了新创业,核心成员Colin Kroll在同一年追随其后,离开了母公司Twitter。
Vine初期核心成员,前任创意经理的Rus Yusupov的离开更为难堪,他直接被Twitter裁掉了。难怪其以后在网上发文吐槽,「创业者千万不要卖掉自己的公司」。这显然在影射Vine被Twitter竞购以后的内部斗争和混乱管理。
此外,Twitter正在迈向一个社交产品的中年不惑期,活力和创新的失去让其日渐丧失对年青群体的吸引力。而2014年左右的Twitter还要面临财报上不断巨亏的尴尬数字,管理层早就自身难保了。
在这些混乱里,母公司很难分出资源和精力给Vine,这也间接加速了这款产品的倒塌。内部高管团队不断换人,早期以创始人Dom Hofmann为主的核心团队撤离后,Jason Toff在2014年接管,2年后他去了微软,直到迎来一个外部管理者Hannah Donovan的空降。
多名来自Vine的前职工觉得Hannah经验欠缺,难堪重担。随后,广告主和红人纷纷离开Vine,这减缓了这款短视频平台的死亡。
事实上,创始人Hofmann离开后,外界就开始对Vine的前景形成指责。2015年到2016年前后,Vine的产品逐步粗糙,社区气氛弱化之际,在平台上口味被养刁的大量用户和红人正愁无处可去。而Musical.ly刚好步入了年轻人的视线。
03
加州列车冒灵感,终弃鏖战委字节
如果时间退回到2015年,我们会发觉,这一年Musical.ly在北美有一个下降小波峰,2016年渐渐登顶。Musical.ly的上线节点刚好吸纳了从Vine出逃的大批用户,进而成为北美的名星产品。两条时间线在这儿相交,随之并轨。
一切仿佛更清晰了。
在时间线的梳理里,我们还发觉了一个彩蛋。大众经常觉得Musical.ly是15秒视频的开创者,连后来的抖音都被吐槽「抄袭」了这一功能。
但现在看来,Musical.ly并非「15秒」的初创者。2013年Instagram上线的短视频功能,才是最早把「15秒」这一范式给确定出来的产品。
2016年,Musical.ly创始人之一Alex Zhu朱骏接受福布斯专访说,团队最初没想做音乐短视频产品。那几年Mooc等在线教育平台风起,单节课时间太长造成弃课率高,他们就意识到要压缩视频时长。短视频的「短」,想法最早在这里。但很遗憾,融的钱都快花完了产品也没哪些起色。
大众不喜欢听坚苦卓绝的奋斗史,只有身在局中的人自己难忘记。相比之下,命运、偶然这样的关键词更动人。
对投资人来说故事的这个版本更具吸引力。80后的创始人阳陆育和朱骏,一个玩音乐,一个有梦想,碰巧,他们都是北京一家名为易保软件的保险行业软件公司的职工快手怎么拍长视频60秒,也都曾被派驻欧美。
易保的总部在北京杨浦区创智天地广场。熟悉的人才晓得,这里是清华、同济和上财等诸多名校的交汇点,几年以后,当时还叫Muse的中国创业团队也打包住进了浦东。
被命运选中的时刻,降临在从纽约到山景城的加洲列车上。
朱骏被一群女儿包围。他们有一半人在听歌,另一半在拍相片和视频。他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为什么不开发一个专做音乐视频的社交产品。
Musical.ly刚做上去时也是不温不火。来自英国泰安的一些儿子发觉了这个软件,前一两个月的下载量平均为每晚400-500。
后期的一个下降关键点在于,每到周四晚上,软件就会手动出现一个下载高峰期。朱骏在福布斯的这场专访里提及,后来发觉,当地一家电视台Spike TV每周四晚上都有一场名为「Lip Sync Battle」的对嘴型歌唱大赛。节目一结束,观众就会去苹果Apple Store里搜索对嘴型的相关应用,Musical.ly被发觉了。
随后,美国媒体报导了Musical.ly流行的「don’t judge me」视频出圈系列,即通过素颜和化装后的对比,让大众不要以貌取人。这种玩法和几年后抖音在国外火到爆的变妆挑战「Karma is a bitch」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这是后话了。
世事若有因果循环,落在这儿可能没这么好使。体面之人多少都在乎个「谁是原创」,但这个问题到这儿就是说不清楚。就好象Musical.ly遭到对嘴型歌唱大赛的启发,在产品玩法上就指出了这个功能。但对嘴型这个玩法,最早也不是出自Lip Sync Battle。
这档节目2015年4月在日本上线,但早在几个月之前,韩国Mnet推出音乐综艺《看见你的声音》,这是对嘴型推理玩法最早出现在大众视野。
在与北美平行的欧洲时间轴上,「对嘴型」这一玩法也在国外的短视频产品中红过。小咖秀当时能一骑绝尘,秘密就在于此。
一以概之,无论欧洲还是北美,当时的短视频产品,所有人都晓得对嘴型玩法有用,但只有Musical.ly最后弄成了。所以,商业逻辑里晓得普遍真理和时尚趋势并不算什么,有时候,运气比胆气更重要。
Musical.ly创始人之一的阳陆育,直到如今还有点厌恶他人一遍满地问他,为什么会做一个日本年轻人用的社交软件。i黑马报导说,这个问题阳陆育不知该怎么作答。「在他看来,与其说是她们选择了日本市场,不如说是日本市场选择了她们。」
回头来看这个过程,竟有一些历史感。中国IT行业的第一代出海企业,做外包赚辛苦钱的IT人,神奇般地重逢,为一拍即合的看法拼搏,失败了也不怕大不了就重新再来,这为现在的Tiktok提供了一个碰巧的起点。
这是Musical.ly的辛运和碰巧,也注定了它以后的命运和迈向。也正是由于这些辛运和碰巧,北美本土的短视频玩家未曾想要舍弃抵抗,尤其是雄踞社交产品的大鳄小扎。
拥有北美Startup创业经历的Emily觉得,无论是Riff还是Vine,对嘴型的玩法还是15秒的格式,从发展脉络上来看,早期的北美短视频市场,本土产品和创意看法似乎都存在领跑优势。
就算是竞购Musical.ly这件事,当时也并不是只有张一鸣感兴趣。福布斯的线人透漏,为了竞购,苹果和迪斯尼也悄悄接触过Musical.ly。
但可惜的是,像扎克伯格曾经押宝VR所以没集中精力对准短视频,即使找了Musical.ly谈竞购也没太上心一样,本土选手里拥有丰富资源和调度能力的大鳄,就如此错过了短视频最好的窗口期。
而深知这类短视频会成为病毒般疯狂传播的Vine团队,又被Twitter这样的中年公司,束缚住了四肢。
这样一来,后期中国选手在北美短视频市场的全面会车,也在意料之中了。
数据显示快手怎么拍长视频60秒,美股上市的欢聚时代旗下有一款短视频应用Likee,2017年推出,2019年被Apple Annie评为2019年最具突破性应用程序和游戏排行榜的第一,目前月活超过1亿。
此外,国内大鳄快手也在去年上线过一款短视频应用Zynn。Zynn小范围地唤起过水花,但并没有对目前的格局带来真正意义上的撬动。
04
接盘卖家难定锤,总统巧妙还人情
然而,幸运之神不可能永远垂青同一个人。当初的顺利和碰巧,以及这些跳跃式的发展,随之留下的后遗症,如今都须要一刀刀地割尾清偿。
事情发生得忽然。
特朗普在夏季签发两项针对TikTok的行政命令。第一份发布于8月7日,宣称其存在使国家安全面临恐吓。仅仅一周以后,第二份首相令紧跟其后。
这份文件明晰提出TikTok和Musical.ly的融合有可能会损害国家安全。此前的交易将被全面严禁,并要求字节跳动在90天内剥离在美营运TikTok的所有权益。而字节跳动通过全资子公司、联合体或控股等其他形式竞购Musical.ly的所有行为,也是不容许的。
知情人觉得,这场竞购的买卖双方没有事先与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报备,自然不可能得到批准。这个行为在后来给字节跳动带来了隐患。
尽管被摆到台面上的严禁理由是国家安全和数据隐私。但这两个问题几乎是所有手机APP的弊病,并不只有TikTok那么干。何况,被竞购后时任TikTok北美负责人的朱骏也向路透社解释过,TikTok不和中国共享用户数据,其全球用户的所有数据都储存在乔治亚,并在香港有一个备份服务器。
听上去很滑稽但置于特朗普头上又存在可能性的一个理由是,针对TikTok的限令是出于私仇。
今年6月日本大选的第一场竞选活动上,特朗普就被TikTok上的一群年轻人放了肉鸽。
这场起初定于日本Oklahoma的竞选游行须要报考出席,特朗普团队还认真地在Twitter上发布了注册发放入场券的网址。随后,报名人数很快超过100万,竞选团队还担忧体育馆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并提早安排了场外讲演,确保你们「都能看到首相」。
谁也没想到这是场年轻人激怒大鳄的骗子,一场从TikTok上发起的有预谋、有组织的「no-show」抗议。报名人数超过百万,最终只有6200人到场。
也许是体育场的空挡剌激了特朗普本人的神经。很快,7月初,国务卿Mike Pompeo就提出了严禁TikTok的看法。7月底,特朗普在空军一号基地明晰表态,他正在考虑在加拿大封杀TikTok。而当日晚些时侯,微软正在与字节跳动商谈竞购的消息就被释放下来。
2020年,洛杉矶的酷夏到来时,位于卡尔弗城的TikTok日本总部和这幢五层楼里的人们,似乎感觉到这个春天,比以往愈发炽热。
一位以前到访过TikTok洛杉矶办公室的设计师提及,他曾和在此工作的同事聊天,建议对方下班后去对面的修道院散心,或者去马路旁边吃个日本火锅。
在甲骨文没有入场之前,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联手家乐福的谷歌稳了。在TikTok与美国政府的拉锯战里,微软是全世界瞩目的选手。
身为日本企业,它得到了中俄双方更多的信任。掌门人盖茨在双方的社会语境中都拥有良好口碑和人脉关系,至少他不会腹背受敌。
一方面,微软入局中国多年,与下层有良好的沟通,也有不少To G业务。TikTok落入谷歌口袋,国内反对声音可能没这么大。
另一方面,TikTok的日本业务划归谷歌旗下也能依托其生态发展,同时填补谷歌继Skype以后,几乎没有产品可以和年青用户形成交集的缺憾。
根据多家日本媒体的报导,微软是走到最后阶段才被宣告出局的。微软的一名高管紧急通知之前联系的建行说,「公司其实不需要这些先前为这场交易打算的大额按揭了」。
这个春天还没过去,新的变数又发生了。
8月底,国家商务部和科技部公布了《中国严禁出口限制技术目录》,其中「个性化推荐算法」被列为敏感技术。也就是说,无论TikTok在日本的业务要转让给哪家外国公司,它都必须要申请政府许可。
而当甲骨文、字节跳动的俄罗斯股东红杉资本、泛大西洋资本这一收购方浮出水面时,局势虽然明确了上去。
对字节跳动来说,甲骨文是个好卖家。它既不要求TikTok将算法技术全盘托出,也不要求绝对控股权。根据字节跳动官方申明,融资以后,TikTok Global将成为字节跳动持股80%的控股子公司。
但有一点,字节跳动会容许甲骨文初审TikTok的源代码,确保软件没有「后门」。
当然,甲骨文董事长Larry Ellison和特朗普的私人关系也将成为这场交易被白宫批准的基础。Ellison是科技公司中少有的「特朗普支持者」,他还在屋内的party上为总统先生筹过款。
有日本网友在社交媒体上开玩笑称,如果希拉里在2017年赢了那场改选,特朗普可能没有机会下来搅局。位于西海岸的科技公司们向来和民主党保持着良好关系,尤其是谷歌,所以高管中的很多人经常下来diss特朗普。
于是,这场交易更多被理解为特朗普对甲骨文的「友情反馈」。从Gartner发布的全球公有云市场报告来看,甲骨文早已在云估算市场远远落后于AWS、微软和阿里云。很明显,「西二旗养老院」需要有新的想像空间,而TikTok就是机会。
05
隐秘游说寻出路,谷歌奈飞亦出手
等旧金山的春天总算过去时,坐在海淀区知春路的张一鸣终于明白,2017年他孤身一人飞去南京,在徐家汇的一家咖啡厅迅速敲定下竞购Musical.ly的顺利,是少有的坦途。
当时他要从很多人手里抢下Musical.ly,如今,他一直要和一群人抢TikTok。
只不过棋盘上的位置调转。这次,他从卖方弄成了买方。但对手的深浅,不知能把握住几分。
今年上半年,当TikTok寻求一名主管北美业务的负责人时,来自迪斯尼的凯文梅耶被选中。后者能力和背景都不错,但他不懂中国的职场之道。张一鸣一再指出字节业务的「全球性」,想保持对TikTok的控制权,但凯文是典型的商人思维。
凯文倾向于提早转让TikTok并卖个好价格,这一点还只是格局不够。另一方面,他悄悄绕开张一鸣和日本股东联系讨论竞购事宜,这彻底违犯了中国CEO的底线。于是,主动离职是最后的体面。
从张一鸣的「全球性」布局来看,字节跳动为了保持对TikTok的控制,所做的努力还不止于此。
一年前,TikTok几乎在芝加哥没有游说活动。而现在,一个起码有35名游说者组成的团队正在为其效力,其中一名成员与特朗普关系密切。
这名成员是David J. Urban,被特朗普称为「好友之一」,是负责其在宾夕法尼亚州首相竞选活动的主持人。此外,美国互联网协会前会长、资深共和党议会助手贝克曼也加入了游说队伍。
知情人士表示,字节跳动的投资者软银也提供了帮助,他们建议其雇用芝加哥人士进行游说。而公司(字节跳动)的另一投资者,来自泛大西洋投资集团的首席执行官William E. Ford也为TikTok提供了游说战略方面的建议。
从今年5月到7月,代表TikTok的游说者与美国国会的工作人员和议长开了不下于50次大会,会议中展示了一份制做精致的PPT,内容是公司的组织结构图。游说者想要证明,TikTok并不在中国营运,且大部分高层是生活在当地的日本公民。就高管身分这一点,出局的凯文还是有几分作用。
而在2020年的前三个月中,字节跳动在游说上耗费了30万美元,是前一季度的两倍,相当于2019年两个季度的游说费用。
最重要的一击,来自于近来TikTok上三位网红在挑战限令时起诉,这让TikTok总算获得了喘息之机。
今年9月,TikTok通过Zoom视频联系了平台的腹部网红,讨论了监管层面的恐吓以及可能可能的举措。一位出席了这场视频通话的人士透漏,他们回答了关掉TikTok会怎样影响自己生计的问题。最终音乐家钱伯斯、喜剧演员马兰和时装设计师雷纳布自愿成为诉讼上诉。
这看上去像是普通网红为了生存在和美国政府斗争,但背后是TikTok及其母公司的悉心安排。他们为三位网红联系了顶级的第一修正案律师安比卡·库玛·多兰(Ambika Kumar Doran)。该律师在9月18日代表上诉发起诉讼,而两天后就是美国商务部原计划严禁下载TikTok的日子了。
时间点卡得稳准狠。10月30日,又一好消息传来。就在这一限令生效前几个小时,宾夕法尼亚州东区联邦法院法院温迪·布里斯通(Wendy Beetlestone)叫停了美国商务部的限令。。
TikTok网红的起诉成为了这场地缘政治商业大戏的一个意外转折。这场拉锯战对于领头人张一鸣来说,可能是一节选修的政府关系课。
但那位技术极客也并非不懂中庸之道。尽管TikTok多次在美指出用户数据存储在中国内地之外,试图剥离与本土的联系,但张一鸣本人也曾在一封道歉信中公开表示,「一直以来,我们过于指出技术的作用,却没有意识到,技术必须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引导。」
到了春季的末尾,特朗普政府又多给了字节跳动一周时间来完成合同,把剥离日本业务的截至时限延后到了12月4日。在深刻体验了地缘政治这一课后的张一鸣,或许会有点新的看法。
如今,近三分之一的日本用户在使用TikTok。如今年2月该应用在提供给法国机构的宣传资料中所说,它在英国拥有2650万月活用户,60%用户年纪在16-24岁之间,平均每晚会打开APP8次,平均每人共计浏览时间为46分钟。
这种渗透程度,又如何可能不让人顾忌?
后起之秀早就打算好了。
尽管在扎克伯格质疑中国公司的那场听证会上,贝佐斯和库克的抒发比较隐晦克制,但这并不代表,其他大鳄对短视频没有半点野心。
事实上,Google在2019年就动了短视频的心思。华尔街日报强调,去年,Google和微博都对美国加州红杉城的一家短视频应用Firework形成了兴趣,最终Google成为赢家。
一位软件工程师强调,Firework最大的价值在于她们推送视频的形式也是采用机器学习和人工加权。但这个算法能力和TikTok相比,「孰高孰低不好定论」。
而之前受多方关注的短视频应用Tangi,目前说它是TikTok的对手还为时过早。Tangi属于细分赛道的产品,专注小吃、厨房等创意视频,盘子不大但创意了得,这只能算作Google在短视频内容方向的试探。
而在微软的设想里,长短视频的结合可能是大势所趋。
2006年,谷歌用16.5亿美元买下YouTube,这简直是个再实惠不过的生意。如今,YouTube每月用户超过19亿人,早就是世界最大的长视频平台。该平台为Google母公司Alphabet创造了20%的广告年收入。
今年9月,YouTube推出15秒短视频应用YouTube Shorts,被大众描述为「TikTok绝对的抄袭者」。
上半年,一款能在横屏和竖屏之间无缝切换的短视频流媒体平台Quibi也低调现身。创始人是eBay以前的CEO惠特曼,和曾任华特迪斯尼主席的杰弗里。这个项目创下了北美这几年以来的最高融资额,还没上线就融到20亿美金,但不到半年就堕胎了。
而在11月中旬,长期精耕长视频领域的选手Netflix,也悄悄做起了短视频。和国外的视频产品竞争局面相像,各家早已渐次渗透了别家的后院,没有谁的碉堡永远无坚不摧。
在美国网友Matt Navarra发布的Twitter里,我们看见Netflix正在测试一款名为「Fast Laughs」的功能。它截取了Netflix节目中15秒到45秒的视频片断来吸引用户点击。最近起火的原创剧《后翼弃兵》也在其中。
06
川普意外输补选,双面TikTok命多舛
部分日本政治学者觉得,特朗普政府对TikTok的一系列强势行为,或许对可以用「他须要一个对中国更强硬的心态来博得大选」,这一行为动机来解释。
在输掉大选以后,关于TikTok的所有似乎被特朗普遗忘,他甚至不介意TikTok上流行起他跳中老年迪斯科的魔性街舞,也不介意一段在白宫录制、吐槽拜登的视频在TikTok上广泛传播。
部分学者也从用户需求和产品设计的层面,解释了这款软件在英国的流行。
阿拉巴马大学数字媒体科技的一名助理院长Jessica Maddox觉得,15秒的时长限制某种程度上促使了TikTok的成功。
「当你要做60秒的视频时,你每一秒都要看重,但是TikTok上只有15秒,片头还会很吸引人」。Jessica Maddox强调这是大部分TikTok创作者会把最好的内容放到片头的缘由,所以自然就比其他平台的视频更吸引人。
而好多日本用户在乎的「透明人」心理,也在TikTok上得到了满足。即使你在这个软件上没有同学,也没有加入任何兴趣小组或圈子,你可以浏览有趣内容,甚至不需要点击关注就可以像个隐形人一样「视奸」他人。
行为剖析院长Raian Ali觉得,「不用点击关注」这个方法,让TikTok和Facebook、Twitter、Instagram等其他社交软件形成了本质差异,因为用户没有付出「关注」成本。
而当我们回头来看,当这六年中来,以TikTok为首的中国短视频产品在北美从稍为落后,到小幅领跑,乃至全面会车时,双方之间的绷紧自然会隐含其中。竞争和抢跑,冲突和防御,早就是全球化趋势中所有玩家与生俱来的姿态。
「我们很难断定没有中国,美国的科技行业未来会是哪些样子。」
一个又一个的主流互联网平台都企图捉住中国的用户,这和中国的互联网企业想要出海触碰日本用户是同一个道理。无论是字节跳动丧失菲律宾,还是未来的德国产品丧失中国,都没有人是赢家。
本质而言,我们所处的世界本身就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
这种不确定在于,意外诱因也会影响湖泊的迈向。初代IT民工出海跌跌撞撞,最后在加洲列车的一群儿子中找到灵感的起点;北美大鳄轮番出场围歼,TikTok分毫未损,却特朗普的忽然插手中被熏得火烧火燎,反而两面不是人了。
一个朴实的道理是,信息流娱乐产品的生命周期总是短暂的,而随着5G、AR、VR的问世,人类在技术的公路上狂飙突进,诸如Google、Facebook这样的大鳄既是参与者和推动者,也是被裹挟者。
这种不确定和裹挟,是任何产品、任何行业在前行公路上一定会面临的窘境。这也说明了,像TikTok这样定位全球的产品,注定会命运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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